探秘80后遗体整容师的职场生活,同甫出生于1982年,今年28岁,现在为国家四级遗体整容师.2004年2月,同甫从成都民政干部学校毕业后,顺利进入眉山市殡仪馆工作,给遗体化妆、整容,从事遗体整容师工作。是技术含量较高的工种.
遗体整容师 80后女孩儿工龄已经有7年
阴阳两隔,提到遗体整容师,没有人会将这个职业与一个女孩子联系到一起.但毕业于成都民政干部学院的80后女生同甫,不仅一干7年,还刚通过国家民政部门的首批特种职业评级考试,不日,将成为全国首批持证上岗的四级遗体整容师.
几经周折,记者终于在月9日上午联系上了故事的女主角,同甫.第一眼看见她时,我就被眼前的漂亮女孩深深地打动了.她涂着蓝紫色的眼影,脸上化了淡淡的浅妆,穿着整洁干净的职业装.在交谈中,我看着眼前这个有着爽朗笑声的同甫,心里也不由地犯起了嘀咕,这哪是那个在人们印象中刻板,冷酷的遗体整容师?分明就是一个漂亮阳光的都市女孩.谈及她的职业时,她也没有特别的避讳:“这原本就是一个常人难以接受的行业.从我选择这个行业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注定要用更多的时间去接触那些没有生命气息的人.”而我问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行业时,她说了一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我:“已经工作了七年了.这种平凡的岗位做不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但至少可以让每一个生命都漂漂亮亮地离去.”
入行篇:一晚上都在被窝里发抖
同甫是1982年出生的,1998年正式入读成都民政干部学院,专业是现代殡仪技术与管理.回忆当初在成都的学习生活,同甫说道:“毕业之后就很少去成都了,但还是会时常想起关于成都的一切,毕竟在那里度过了三年青春的时光.”其实,上学时候的同甫也犹豫过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工作,这的确也不是一个女孩子愿意接受的.“那个时候,我对这个行业有很多的胆怯,班上很多同学毕业以后都做了别的工作.我也一度想放弃这个行业,但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成都殡仪馆实习的时候,我却打消了自己的顾虑,并决心要在这个行业里做出一番成绩.”
1988年的成都殡仪馆还是那种很老的建筑,地点在黄瓦寺街,那是一片七弯八拐的老式胡同.陈旧的设备,老式的房子,周围又全是卖花圈的商铺,因此,殡仪馆里面也总弥漫着一股阴森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回忆起在成都殡仪馆实习的情景,同甫说:“那个时候,我和好友就睡着离遗体不远的房间里,再加上夜晚的灯光非常昏暗,就像鬼火一样,我简直害怕极了,一整晚都在被窝里发抖.”但在同甫第一次真正接触到遗体后,那种害怕的感觉却突然消失了.“当时的逝者是一个自然去世的老人,他就静静地躺在我的面前,面部的表情很放松,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脸,我一点儿也不害怕,我看出他是带着一丝微笑离开了人间.”也许是因为这个第一印象的缘故,同甫接受了这个职业.“为死者妆容,是给死者更多的尊重.这个行业与其他服务性行业一样,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谈到现在的成都,同甫的眼神中好像也充满了怀念,“去年年底我回母校参加遗体整容考试,也没有时间好好在成都逛逛.”说到对成都的眷念,她露出无限深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对于成都,我始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感觉它就像自己的第二故乡一样.”
工作篇:化妆品与普通人用的别无二致
3月9日一整个上午,同甫没有接到任何一个化妆任务.她告诉我们:“其实并不是每一个死者都要化妆,这主要看家属的意愿,他们觉得有需要,我们才会有任务.”随后,在我的要求下,她带我们参观了她日常工作的地方.走进遗体化妆间,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停放在屋中央的大石台,这显然是用于平放尸体用的.大石台上还有许多大小一致的排水孔,同甫在一旁解释道:“这主要是用于清洗尸体,因为有一些腐烂程度严重的尸体需要适度的清洗才能进行化妆.”她打开日常化妆使用的工具箱,各色粉底、眼线笔、腮红、刮胡刀就一一呈现在我的面前,这些东西乍一看去跟普通的化妆用品并无不同,只有旁边摆放着的消毒酒精瓶有些“另类”.同甫说.
“用酒精对遗体面部进行消毒更利于遗体面容的保存,这也代表了对逝者的尊重.”当我问及同甫在这样环境中工作,会不会感到害怕时,她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我了,对于怕不怕,我早就没有概念了.其实将心比心,你把每位逝者都当作自己的亲人,自然心中就不会再有害怕的感觉.很多人都以为我们这个行业是最冷酷无情的,但与他们想的完全相反,做这个行业的人,心中需要满满的爱.”
半夜三更:赶到遗体第一现场
很多人都以为遗体化妆师就是呆在屋子里化化妆,其实像同甫这样的遗体化妆师,常常需要赶到遗体的第一现场,这样才方便对遗体进行第一时间的保护.中国人特别忌讳“死无全尸”,在很多意外或者谋杀现场,遗体难免受到这样那样的破坏.同甫说:“我们只要赶到现场,不管遗体受到什么样的破坏,我们都会尽力把遗体搜集完整,哪怕是一堆血汤汤,肉渣渣,只要看得见,就必须弄回来.因为这是逝者留在世间最后的东西.”
像她们这种职业,经常半夜三更接到民警的电话,说哪儿有遗体需要处理,她们就必须马上赶过去.回忆起那时的情景,同甫记忆犹新:“在数不清的深夜里,在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地中,我和另外一个女同事经常抬着过百斤的遗体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有一次,逝者被抛尸铁路轨道旁,搬运车只好停在千米之外.当时遗体很重,我几乎是边抬边哭,边哭边抬,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当时那种辛酸的无力感,我真的毕生难忘.”
小孩出葬时:像睡着的小天使
“工作也不是只有辛酸和劳累,像我们这种特殊的行业,自然也能获得特殊的感动.”当同甫为逝者化出了满意的妆容时,她就会非常有成就感.她曾经为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化过遗容,虽然同甫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每当她为小孩子化妆时,心中总是多了一份爱心和责任感.“他们还这么小,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人间的美好,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当时,那个小孩子是因刀伤而死的,死的时候身上还有很多的刀印子.同甫用自己的妙手给小孩化上了最可爱的童妆,把一张小脸化得红扑扑的.她又仔细地给小孩子穿好衣服,小孩出葬时被颜色各异的??花所簇拥着,看起来就是一个睡着了的小天使.“看着那张童真的面孔,我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当时,在场所有的家属,还有工作人员都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孩子,大家眼眶中都噙满了泪,我给他化完妆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哭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那天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可能是因为一个那样美好的生命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