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刘存惠

46岁，6岁习画，后师从著名画家娄师白先生，擅长写意花鸟及山水画，尤以画风雨为佳，其作品参加国内外展览70余次，先后18次获国内外大奖。现为北京教育学院朝阳分院高级美术教师、副教授，北京师白艺术研究会会长、中日美术交流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研究会理事等，曾应邀赴美讲学。常年在北京电视台《金色时光》、中央电视台《夕阳红》栏目中进行中国写意花鸟画讲座，并出版《刘存惠写意花鸟画技法》教学VCD一套。

您是怎样进入书画领域的？

我的老家在天津的杨柳青，我爷爷那时靠写对联、画扇面为生。我受我爷爷的影响很大，6岁的时候开始学习画画，上小学时进过一些少年宫的绘画班学习，1978年正式拜娄师白先生为师，从此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我看见您的画室里挂着娄先生写的“推陈出新”4个字，这是对您画技的总结吗？

我非常荣幸能拜娄先生为师。娄先生是比较全面地继承了齐白石老先生画技的大师，我从娄先生那里获益极大。在向娄先生学习的过程中，我也意识到不能仅在屋里学习技法，而应该与生活相结合，为了掌握荷花的自然状态，我曾经在紫竹院“泡”过3年，同时，我学过4年的油画，我也有意识地在国画中加入了油画的一些技法，从而进行了一些探索。

并不是所有写字的人都是作家，那么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画家？是所有画画的人吗？

画家在辞海里没有解释，也没有相应的考评。我觉得画家应该是除了画画本身得到大家的认可外，在理论上也该有一些造诣。

中国画现在的整体情况怎样？

不是太好。现在画画的人太多，画像了比较容易，但画出神来很难。现在有不少人在公园、庙会上卖画，5元、10元就可以画一张，多少说明了一点儿无奈。

我看过您在中央电视台关于花鸟画技法的讲座，作为一位画家这样做会不会影响您画画的时间？从而影响到画画的水平？

不会。我是最能体会教学相长的。我老对学员讲，我应该感谢你们，是你们提高了我的画技。因为每次要批改几百份习作，什么毛病都有，对这些毛病的修改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而且绘画教育已经成为了我的专长，我把这个当成事业。

还有一个问题，现在我国的中老年大学基本都设国画课，好像学国画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也有许多人因为学习了几个月的国画，就好像有点模样了，这会不会降低中国画的地位？我从没听说西方老人为了修身养性而学油画的。

油画需要有非常硬的基本功，需要有很好的透视学、色彩学等知识。中国画主要是线的结构，学起来要容易得多。这里有两个问题：其一，很多艺术最普及的时候，也越容易出高峰，比如京剧艺术。因为艺术的鉴赏力普遍提高了。所以普及对绘画的发展是有推动作用的。艺术教育应该是素质教育很重要的一部分。其二，中国画入门可能容易一些，但要想有所成就非常难。

我们现在的专职画家和兼职画家是一种什么比例关系？

画家以前是没有职业的，就是靠卖画为生。后来成立了艺术学院才开始有了专职画家，但也是极少数人，大多数人都是业余时间进行创作。

您觉得中国画发展的前景会是什么样？

我觉得中国画的特色就是以笔墨为工具的线的造型，保持了这一点就是保持了中国画的根本。在这个基础上要想使中国画能在世界上占据强有力的位置，就必须借鉴西洋画的优势，推陈出新，比如色彩的介入、明暗关系的介入以及其他可以介入的长处，才能使中国画成为世界的艺术。传统的中国画很多外国人不懂，中国画是方言而不是普通话。必须要中西结合才能成为世界语言。其实我们有很多大家在世界上位置都很高，比如李可染先生、傅抱石先生等等，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对传统中国画的突破和发展。要想让前辈说好并不难，因为我学像了就行，要想让同辈说好就难一些，因为我们的知识结构、思维特点很接近，最难的是让晚辈说你好，这说明你有突破、有超前。

假画的泛滥是不是也是阻碍中国画发展的因素？

是。但这个问题很复杂。仿作古今中外都有，若干年后仿作也许会成为珍品。但必须要标明，否则就把这个市场毁了。现在有些美院的学生仿的画很多，几十元就卖。

我国的画家收入怎样？您一个月收入多少钱？

收入普遍不是太好。能以画养画的人很少，大部分要靠其他方式，比如搞设计等等。我一个月的工资加讲课费加卖画的收入大概有万把元吧。我上课每个课时100元，是很高的。

您对学中国画的人有什么忠告？

娄先生有一句话“厚今而不薄古，集中而可融洋”，所以首先应该学习一些西方绘画的基础。而且文房四宝应该换成“笔墨纸色”，砚已经不是必需了，很多墨汁儿已经很好了。色实际上已经很重要了。另外，我觉得应该是“意在笔中”而不是“意在笔先”。意在笔先很容易成为匠活，而意在笔中才能根据感觉进行临场发挥。“胸无成竹”、“熟不生巧”也是这个意思。

胡雅杰
转自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