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王菲挺难，因为她所有能被记者写成文字卖钱的家底，早已被媒体翻箱倒柜搜罗一空了。歌迷们知道的事可能或许比她自己记得的还多，王菲已变成“容易写重复的女人”。

尽管王菲没有举行新闻发布会，没有做独家采访，“王菲中国演唱会”的广告和报道在１９９８年末报纸电台上始终密集出现，传媒在她身上泼干了墨水。其实王菲早在去年春节晚会上，便有意无意之间同歌迷们订下了“相约九八”。

北京的冬季伴随着阵阵的寒风，但扑面而来的是浮动在空气中逐步升温的王菲热度。首都体育馆这个更多用来进行体育比赛的地方，又有了王菲的“球迷”。身价高达６０００万的王菲，在演唱会上依然没有邀请别的嘉宾，“单打独斗”在场上飞舞来去，一口气连唱了２９首歌（除少量换服装时间）。北京人对音乐的“偏食症”，在这里得到彻底医治。整场演出王菲只说了几声“谢谢”，面对“追星一族”持续不断的高喊“王菲、王菲”，王菲置若悯闻只偶尔回一声：“干嘛？”。事后新闻媒体“万箭齐发”指责王菲的寡言冷落了观众。但这些指责过于迁强，王菲非表演型歌手，她本身也不太会说话，她自己始终认为语言是最不重要的。况且在演唱会现场大屏幕上播出王菲三口之家并不清晰的家庭录相，已经表达了王菲的“另类”情感与交流。王菲本人面对指责回答很干脆“我认为演唱会应当是纯音乐的接触，我没有要求全世界的人一定认同我，你接受的来便接受，接受不来便来倒，干干脆脆”。令人吃惊的是首体门前大约有３百多因票价不菲而无力购买的中学生，在气温零度以下的寒冷天气中苦苦等待３个多小时，只是期待着演唱会结束后能看到王菲的真实面容。而王菲此时正在后台同小女儿在嘻笑玩耍……

“世界巡演”王菲在中国香港、深圳、广州、北京、上海的演唱会“爆棚”的上座纪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大名鼎鼎的王菲之偶像号召力非同小可。只是深圳演唱会之前，传出“大富豪”张子强的余党扬言要搞事扔炸弹，搞得主办机构非常紧张。

“翻开娱乐版，慈善大表演，……这就是我们的贡献。”这是王菲一首名为《出路》的歌曲里“说”的，真正翻开娱乐版，会发现在当今华语流行歌坛，没有哪一个女歌手能像王菲那样引起如此广泛乃至全球性的关注和争议。１９９８年年末，在国际著名杂志《人物》的全球最美丽的５０名演艺明星评选中，王菲踩在黛米?摩尔、麦当娜等国际巨星的肩膀上，高居第７位。同一年王菲仅用两张“呷呀”的唱片向人们作了匆忙的亮相，便高踞全香港艺人收入的第三名，之前只有跌打滚爬的成龙及远在好莱钨的周润发。

“晰呷呀呀”的哼唱成为王菲的个人商标。穿过那新鲜声音中的迷离尘嚣，抛开所有的舆论光环，真正原汁原味的王菲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１９９２年，北京黎明个人演唱会。表演到一半主角下去休息，客串上场是个穿普通套裙的女孩子。歌唱完了，台下的人没有什么表示，也不想留什么印象，他们只理解为‘让天王歇会儿，导口气。’女孩这时叫王靖霎。刚刚在香港涉足流行乐的北京女孩。那时的王靖霎就是现在的王菲，这个王菲就是那时的王靖霎。３个月后，心痛憋着火的王菲终于凭借一曲《容易受伤的女人》令她彻底流行。港台内地的歌手也开始纷纷仿效，开始受伤或自伤。但王菲伤完消火后懂得脱离，却还是丢下一帮歌手至今还在无边的苦海中沉浮，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她的一个罪过。

之后已在音乐“天空”飞得最高的王菲，公开宣称自己是未婚妈妈，然后回到生活了２０年的北京，来完成做母亲的心愿。１９９７年１月４日上午９点的北京大雪纷飞，在被３０多名记者包得滴水不漏的协和医院，王菲剖腹产生下了她的女儿。凑巧的是，２７年前王菲亦于该院出生。那段日子做了窦靖童的爹地窦唯，彻头彻尾地做了一阵唯唯喀喀的“菲佣”。有些自闭的王菲和有些语言障碍的窦唯的结合的确是一个童话。

在王菲离开歌坛去生孩子的日子里，也仿佛是在谢幕休息的间隙，待她回到舞台中央，别人觉得物是人非，她却恍如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旧自我地哼哼着“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人们发现母爱的阳光照耀在她脸颊的蝴蝶上，翅膀轻盈地颤动，她又再次飞翔起来。王菲将改编的笔触伸向了一支又一支欧美时尚的另类乐队的音乐，用中国人自己的语言和她的虚幻飘渺的嗓音，冲击着世俗的听觉习惯，用崔健的歌唱出来是‘菲’得更高了。人们也开始兴致盎然地细数她每首新歌是向谁“学习”的。她的每一分快乐或堕落、胡思乱想或矜持婉约，依然是歌迷的关注话题。

这位煤炭工程师的女儿是典型直肠子性格，据说令很多记者都感到“很受伤”，因为他们往往提了一大串问题，而她只用一两句话就回答完了。对此王菲一脸无辜他说：“有些问题真的用一个字就可以回答完了”。记者在首都体育馆也领教了一下这位北京丫头的“冷时尚”，并且“以牙还牙”地冷淡提问。记者：小时候幻想过做什么职业？王菲：汽车售票员。记者：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王菲：脾气不好，而且非常懒，经常赴约迟到。记者：你做音乐的时候懒吗？王菲：我习惯躺在床上写歌。记者：你最喜欢自己的哪一首歌？王菲：《堕落》记者：你第一次恋爱时多大？王菲：１７岁。记者：窦唯是个怎样的人？王菲：他是非常静的人。碰到不熟悉的人，很少讲话。记者：你为什么选择了窦唯？王菲：他不开心的时候，我也不会开心，嫁给他是命运的安排。记者：你觉得自己是个好母亲吗？王菲：基本是的，只是打起麻将有时会忘记女儿（笑）。记者：你想让女儿长大做什么？王菲：女儿很乖，我信佛，一切顺其自然吧。或许两年后我会在添个孩子。记者：在电影《重庆森林》之后，为何不在演戏？王菲：没有碰到不费劲的角色。记者：为什么演唱会上不说话？王菲：语言会造成不少麻烦。记者：你先天说话少吗？王菲：你的话也不多。

上天给了说话不多的王菲容貌、身材、歌喉、聪明的头脑，音乐领悟力，还有一个疯狂包装的香港娱乐，一个所有的事都被允许发生、所有有可能赚钱的人都不会放过的地方。但天赋和才华是唱片公司包装不出来的东西，

王菲本人称得上是香港主流女歌手中第一位尝试另类音乐的人。极度个人化的演唱风格，令保守的乐坛瞠目的同时，也迅速吸引了一大批新潮的歌迷。成功的王菲已彻底放弃用商业模式制作专辑，而以一种自主的方式进行着实验性的音乐创作。但无论王菲怎么变，主流音乐势力始终都能容忍，因为她的每张唱片都是畅销的保证。人们不得不承认，即使在前卫的无聊潮流里，她也是无聊的最漂亮的一个。

尽管现在的王菲已经到了不进则退的状态，有可能在音乐上无法走得更远，但她的声音已经成为歌迷心目中的经典。如果王菲要想与邓丽君和卡本特一样，在她们活着的时候就注定了要留芳??世，还需在努力。

法满
转自华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