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达的产业追求、造城市、解决“三农”问题都带着非常鲜明的理想主义特色。这个理想主义激励和影响了我自己几十年,这是改不了的。
在企业家和学者之间如果只能做一个选择,或者说哪个更成功,我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学者会更成功一些。我现在所做的产业模式和对“三农”、养老模式的探索,也可以把它视为一种学问。因为中国如果不能把农民减少到人口总量的30%,中国社会实现基本文明、法制、现代化、工业化都是不可能的。
我是在这样一个前提下来做这个企业,但是这又提出一个问题,理想主义和现实之间巨大的矛盾,如果没有矛盾就不是理想主义,是理想主义一定有矛盾。我的服装产业园、大学城都没有完成。因为现实才是铁的,我一方面问心无愧,但是一方面我也得考虑到现实。
我给卓达定下了数以百计的制度,细到员工不能打老婆,不能不孝敬老人,孩子不能隔代教育,工作餐之后必须有无糖或低糖水果、以防员工发胖等等。卓达的文化是我的理想的一种衍生品,是我的一种追求。在很多企业看来与工作无关的东西,在我看来却特别重要。有钱和有价值是两回事,我认为企业自身没有价值,如果说企业有价值,企业价值就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对社会和客户有用,第二就是对自己的员工有价值,他个人得到了全面发展。如果薪水在这个企业是唯一的报酬,这个企业就应该死亡,员工就应该离开这里,它除了能给你钱,啥都不能给你。
我之所以定这些这么细的东西,因为它对外是一种文化价值,对内是一种责任价值。我多操一些心,就会减少很多不幸。
在企业应该工作上六亲不认,工作之余亲如手足、家人。企业最没价值的就是工作上彼此含含糊糊没有原则,下班以后形同陌路。企业应该有家的归属感,有家的概念,这就是东方企业和西方企业、现代和传统的辩证差异。
我从来不就某一件事就事论事,由于把管理制度化了,它就成了西方企业的管理模式。但是在制度化产生的过程当中,关乎人性、关乎文化、关乎道义和责任这一部分是我自己来制订的。
比如我从来不用“不提倡”或者“不赞成”隔代教育,我们都是赤裸裸的发文“不允许”,这些东西如果只是停留在文化、教化层面上肯定不行,我们把它制度化。把这个文化制度化,不求同志,但求同路。
关于企业文化方面,如果没价值,是伪文化,只会在我的权势影响下才能发生作用;但如果是真文化,它不需要我,只要是真的、是美的,就能长久产生影响。因为它给所有人带来了快乐,带来了幸福感。我要特别强调的是,卓达的文化就是白水和空气,是完全生活化的,它不是附加给员工的,谁都可以受用。
卓达的接班人必须得具备一个条件。优秀的职业经理人不难请,只要肯出高薪,吃这碗饭的CEO有的是,但是,我要找一个心肠特别好的人。所以我跟我儿子说,这是我对你的第一要求,把这个好心肠保持下去,不做CEO,你可以做董事长,但你对员工得有好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