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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仑:在“美人”和“媳妇”之间....
来源: 暂无来源 作者:admin更新时间:2011-02-23
理想是墙上的美人,现实是炕上的媳妇。你怎么把墙上的美人变成炕上的媳妇,然后生出漂亮的儿子,这就是让理想变现实的过程。年轻的时候只看见美人,老的时候只看见媳妇,这都不行,所以要保持你的状态,应该是不断在美人和媳妇之间游走,最后把墙上的美人放进现实。

“写《野蛮生长》,是向内关照,是对自己,还有对民营企业在成长过程中普遍问题的检讨和反省。到《理想丰满》的阶段,就有很多向外关照的内容,不是自省,是他省了。”9月5日下午,在中山大学“怀士堂”会客室里,万通控股董事长冯仑姿态闲适地说。

当天,是广东千禾社区公益基金会的好朋友“百人会”成立之日,冯仑应千禾社区公益基金会特邀,到中山大学作一场“公益演讲”,谈他自己作为民营企业家对公益的思考与践行。演讲结束后的当天晚上,他即匆匆忙忙赶往深圳,准备参加第二天的阿拉善SE E生态协会华南区会议。幸而,与公益相关的紧凑行程,这些年来早已让冯仑习以为常。事实上,跨越了追逐和积累财富的人生阶段后,近年他的生命正呈现出一种崭新的状态。

1959年出生的冯仑,1984年获中央党校法学硕士学位,1993年领导创立北京万通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他同时也是一位少有的喜欢思考、写作的企业家。平日,你经常能够看到他亲笔撰文或接受访谈,对经济、社会、政治等问题侃侃而谈,风格幽默麻辣。

2007年,在中国社会为民营企业原罪争论不休之际,冯仑出版了《野蛮生长》一书,描绘民营企业快速发展这20多年里,体制环境惊涛骇浪式的变化,以及人心激烈的矛盾冲突和分裂蜕变,当中包括对民营企业原罪、企业管理逻辑、人性、欲望、财富观等问题的深入剖析。这一切,都为他奠定了中国地产界“思想家”与“才子”的“江湖地位”。

而如今,离“野蛮生长”的反思已有四年,冯仑依然在思考及写作,只是他思考的方向已大有不同,而思想和生命状态的转折萌芽于2004年。

当年,冯仑先是参与成立了爱佑华夏慈善基金会,后又与王石、张树新、潘石屹等中国知名企业家出资成立了阿拉善SE E生态协会。为此,他与王石等企业家专门前往美国考察现代公益组织,且投身参与阿拉善S E E生态协会的环保生态活动,渐渐地,企业社会责任意识深入肌理。

“我意识到,公民社会建设,以及社会的管理和改革是非常重要的。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自觉投入做公益。这几年我(在公益上)投入了跟赚钱差不多的精力。”2008年,在他的倡导下,万通地产(3.91,-0.09,-2.25%)申请成立了北京万通公益基金会;后来,他又参与了一个文化基金会———“故宫文物保护基金会”的创办;去年,冯仑、王石等企业家协助李连杰所创办的壹基金成功转型为公募基金;他本人更作了一个大胆尝试,在新加坡发起“世界未来基金会”———这是中国公民在新加坡的第一个基金会,“我想尝试一下公民在海外做公益。”

经过这些年的公益实践,冯仑的思考早已超越了企业内部的自省。这段时间,他正在撰写新书《理想丰满》,全书19章,将讲述企业与外部环境的关系、社会公平问题、财富的传承,以及各种与公益相关的话题。

可以说,从“野蛮生长”到“理想丰满”,展现的不仅是冯仑一个人的思想穿越,还埋伏了对民营企业家群体和整个社会环境变化的观察、推动与希冀。

■对话

最怕捐错钱,万一捐给郭美美了呢?

南都公益周刊:在《野蛮生长》里,最精彩的部分之一是对过去20年民营企业家的群像,包括人性、财富和欲望的描写,里面的剖析是否也是对于你个人的剖析呢?

冯仑:是呀,所有的问题我都身处其中。我们都是人,都有共同的基因,但是面貌又有点不一样,得分男生女生、单双眼皮等等。我刻画的更多的是共同的基因,所以我也在里面。

南都公益周刊:你说过,当欲望和体制、欲望和伦理、欲望和法律规范产生冲突的时候,作为企业家要在当中保持平衡不但很难,而且很痛苦。能谈谈你切身的感受吗?

冯仑:企业家每天遇到的诱惑和陷阱非常多,既要应对诱惑,还要把具体的事情和可能的陷阱分开。比如我碰到这样一件事:为了拿一块地,我们公司做了几年的准备工作,后来一个竞争对手突然插手,暗地“搞定”某位领导,把地拿了。在这个项目上,我们花了那么多时间和资本,就是因为坚持“不乱搞”,但结果还是打水漂了。这种事情很多,要不断接受这种现实。

南都公益周刊:你怎么看陈光标这种“豪迈”的捐款方式呢?

冯仑:我个人不主张抱着一堆钱然后到处发,这样做缺乏制度理性。陈光标捐了很多钱,他抱着钱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不仅捐给贫穷国家和地区的人们,甚至还要捐到美国去。但他的捐款是很冲动和随意的,比如,他听说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前体操冠军张尚武在卖艺行乞受广大关注后,立即将张尚武请来做慈善代言人,给其发工资、穿上体面的西服。很多人会质疑陈光标的捐款做法,大家都会问:“你的捐款到底透不透明呀?”

南都公益周刊:何为不冲动、不随意地捐款?

冯仑:我对花钱、捐钱有两个定义。一个定义是从道德、情感、善意、良心方面去发掘捐款的动力。假如有一天发生了地震等自然灾害,一些有钱人动辄捐几千万、一个亿资金,这种行为属于比较冲动和随意的。另一个定义是从理性、社会建设、公民组织、N G O、社会改革这几个方面发掘自己的责任感,然后把钱贡献到最需要的地方去。对前者,我们称之为传统慈善,而后者则是公益,两者不同。所以,民营企业家不管是参与慈善也好,还是参与公益也好,都需要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定位。

南都公益周刊:从爱佑华夏慈善基金会到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的参与建立,再到万通公益基金的创办,让人感觉到你个人一直在探索现代公益的路径。

冯仑:是的。做公益的企业家会花相当多的时间在机构治理的研究实践上。爱佑华夏慈善基金会自成立之后,它的一个特色是不断在探索机构治理,其中探索出了零管理费的运作模式。大家对此都很好奇,为什么能做到管理费为零呢?其实我们进行了制度上安排,由我们几个理事额外捐款作为行政费用。其他捐助者所捐的钱100%用于捐助对象,不需要承担一分钱的管理费。现在,这个基金会每年可以募到七八千万的捐助款。

南都公益周刊:做公益的时候,你最怕遇到什么事情?

冯仑:最怕捐错钱,万一捐给郭美美了,怎么办?还有就是被勒捐。如果是我自己选择要捐的钱,我捐得很开心,但你逼我捐钱,那不是跟强奸我一样吗?

■妙谈“各种关系”

我和财富之间的关系

冯仑:我和财富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大人跟小孩之间的感觉。小孩刚生下来的时候,当爹的没啥感觉;当小孩开始说话之后会有点感觉;再长大一点之后,就很有感觉了;青春期之后跟自己开始疏离;最后呢,又开始远离。这个时候就开始撕扯。

我现在和财富的关系处于慢慢开始远离的阶段,做公益就是让财富远离你嘛。你越老,你要捐的钱越多,它离你越远。

但远离的时候会有撕扯。比如说,企业家捐款的时候,我碰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很多企业家的太太们会说:“你怎么捐款也不跟我商量?这是我们共同财产吧?”我想,她们说得对呀,企业家一高兴就去捐钱,照理说,不光得跟太太商量,也得跟孩子商量呀,要开家庭会议呀,因为这毕竟是共同财产嘛。

我没有和太太商量。后来我知道了,当财产慢慢跟你疏离的过程中,它要经历一些程序、一些阵痛,这会引起大家思考。

在财富渐渐远离的过程中,我并没有感到不舍与痛苦。那次跟美国富豪巴菲特和盖茨吃饭让我感受很深。他们提到捐款的几个前提,第一是尊重个人选择,第二是保持现有的生活状态。做公益并不是说要把自己和周围的人弄成穷得不得了的状态。如果你的老父母都还要打工,你还捐钱让别人去坐空调车,我就很怀疑你的动机。

另外,我对生活没有太多奢求。那天,听朋友提起某位经济学家的做法,身边要带两个助理,助理都要坐飞机头等舱,酒店一定要住总统套房。我没有这样的要求,无论去哪里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样做舒服、自由。你看王石也是自己拎个包到处跑。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对金钱的欲望不一样。

理想和现实的关系

冯仑:理想是墙上的美人,现实是炕上的媳妇。你怎么把墙上的美人变成炕上的媳妇,然后生出漂亮的儿子,这就是让理想变现实的过程。年轻的时候只看见美人,老的时候只看见媳妇,这都不行,所以要保持你的状态,应该是不断在美人和媳妇之间游走,最后把墙上的美人放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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