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学是带着感情来的。一个黑色的文件包和一件白色的衬衣，平时不太讲究的张司长这天显然刻意做了准备。因为，这将是他“在高教司司长任上的最后一次讲话”。

7月7日下午，高职教育战线1000多人，齐聚北京会议中心，听张尧学司长的最后一课——高职教育的改革和可持续发展。

果不其然，教育部第二天就宣布了任命通知，在高教司司长任上有8年之久的张尧学，正式调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办公室主任。

具有“硬汉”形象的张尧学，这次讲话显然有点动情，“我可能很快要离开这个岗位了，但我对高职非常热爱，也有非常深厚的感情。毕竟我们一起战斗了8年，一起开创了中国高等职业教育的可喜局面。”为了表达真诚的感谢，这个高个子湖南人，居然前前后后几度弯腰向所有在场的代表深深鞠躬。

尽管如此，做人做事一向反对“废话、空话和假话”的张尧学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特立独行的禀性，那就是——直言。在总结高职教育取得成绩的同时，他更多地强调了诸多的“不”字。

——不要陶醉于这几年扩招使高职教育在规模上已成为高等教育的半壁江山。我们不要太在意数量的扩大，更要注意质量的提高。

——不要动不动就拿外国的职业教育来和中国比，也不要动不动就生搬硬套国外的经验。美国、德国、澳大利亚等国的职业教育做得很有特色，但是，他们的职业教育毕竟不是我们国家的。“我们需要把国外好的经验、好的做法和中国的现实结合起来。”

——我不同意时下流行的“职教集团”办学模式的提法。一个高职院校要有很多行业、企业来支持，实际上这还是一个平台。“集团要办实，就要封闭，如果是一个松散的集合体，为什么还要叫集团呢？”

——我不赞成职业教育要培养“双师型”教师的提法，而主张建立“双师型”结构的师资队伍。我认为，一个好的理论课教师不可能在技能上再有大的突破，反之亦然。因为，一个人的心智能力是有限的，无法兼有。因此在职业院校，既要有一定比例的理论型教师，也要有一定比例的技能型教师，并且这部分教师最好来自企业，是兼职。

——我不主张加大投入就是要钱买设备。设备这玩意儿，买了就过时，因为技术总是在不断发展的，同时也是无底洞，花多少才算个头儿？好的做法是和企业深度结合，由企业提供最先进的设备让学生使用，学校为企业培养适用的人才，这样才能形成良性的循环。

——做教育，就不能不搞评估，关键是采取什么样的方法进行评估。通过考核学校工学结合、产学合作、校企合作这样一个“指挥棒”，可以促进高职教育的深度改革。

处在离别之际的张尧学突然有了一种倾诉欲，很想利用这样一个机会把自己有关高职教育的理念和想法和大家说说，“不一定对，但都是经过我思考过的东西，说出来，可以供参考、供讨论，也可以供批判，因为未来高职教育的可持续发展之路需要认真琢磨清楚。可持续发展不是一个中央和地方政府有没有继续投入的问题，而是如何落实‘一二二一’模式，如何解决教和学，师资队伍建设以及管理等问题。”

“教育是一种大爱。没有爱的人，不能成为好的教育工作者，教育不出好的学生。”难舍高职的张尧学对众代表表了一个态：“我会时时刻刻想着高职的事、记着高职的事。我的心永远和大家在一起！”